蒙古,最有名的是成吉思汗(1162-1227A.D.)!
1990年蘇聯解體後才興建的成吉思汗大紀念雕像(2008年完工)
不過,成吉思汗之前,蒙古的歷史可自中國漢代的匈奴就開始算起; 成吉思汗之後,蒙古也還在,並於17世紀初引進藏傳佛教(覺曩派),開始了藏傳佛教活佛的轉世傳統,與政教合一制度。清朝初期文治武功興盛,蒙古各部落紛紛歸順清朝,此後蒙古一直成為清朝的藩屬地,直到1911年清廷被推翻,蒙古才獨立。 這樣一路算下來,蒙古的歷史也超過兩千年了!
從上面來看,既然蒙古的歷史可上推由漢代的匈奴,直到清朝滅亡為止,可見在1911年以前,蒙古的歷史是與中國中原的歷史糾葛不清的。 但是因為中國自己的歷史也很複雜,所以我就簡單說一下蒙古的歷史與當時中國對應的朝代,簡單了解一下蒙古人與中國淵遠流長的關係。至於成吉思汗所建立的蒙古帝國,則另文再介紹。
蒙古帝國最大時的版圖(中間藍色是現在的國土)(蒙古帝國古都哈拉和林附近公園的壁畫)
蒙古的歷史從匈奴算起
還沒去蒙古前我認為蒙古歷史很短暫。去了蒙古才知道蒙古人自己把歷史從匈奴開始算起。 但為何從匈奴開始算起呢?原來所謂的蒙古,是指在中國北方這一大片草原上說蒙古語的遊牧民族的總稱。 遊牧民族以部族(家族)為單位,隨四季遷徙放牧,有時碰到其他部族或聯姻壯大勢力、有時又與其他部族征戰擴大地盤,所以所謂蒙古族(或蒙古人)不是一個以種族基因定義的族群,而是指在中國北方因游牧互相通婚、或征戰互相征服、彼此互相影響,的說類似語言的遊牧民族的泛稱。
匈奴的版圖範圍 (Xiongnu state (209 BC–93 AD))(維基百科下載)
屬於遊牧民族的蒙古人對於自己的歷史記載不多,加上蒙古於1924年成為蘇聯附庸後,幾乎放棄自己以往的歷史,所以我們在蒙古看到的博物館多是1990年蘇聯解體後才設立的。 這些博物館偶有英文看板說明蒙古的歷史,他們大多是用Hunnu這個拼音表示中文的匈奴,所謂的Hunnu Empire是蒙古承認的蒙古歷史上第一個整合的帝國!
在蒙古古都哈拉和林山上設立的三面地圖,有一面就是匈奴時期版圖的範圍:
因為古時游牧的蒙古對歷史記載不多,所以我們念蒙古歷史大多是根據中國的歷史記載來閱讀平行的中國年代與蒙古年代。台灣人讀國、高中歷史都知道匈奴是被漢朝削弱了政權,逐漸凋零,之後中國北方有好一段時間沒有統一的政權。 此時北方的遊牧民族各以氏族為主,分別佔領不同地區,以鮮卑(Xianbei)跟柔然(Rouran)是主要的大部落。
漢朝滅亡後,蒙古地區對應的中國年代是晉朝(又分為西晉(265-314A.D.)與東晉(317-420A.D.)。 此時因為晉朝自己也很弱,所以中國北方深受五胡十六國(304-439A.D.)(五胡亂華))之擾。
既然稱為五胡十六國,就是說遊牧民族自己也沒有統一的政權,不同部族一時興起、一時滅亡,直到鮮卑人建立的北魏(386-534A.D.)政權才短暫統一晉朝的北方。
從東晉到隋朝再度統一中國北方的三百多年期間,對應的北方地圖上可以看到北方的遊牧國家版圖一變再變〜
(網路下載)
不管地圖上這些北方國家叫啥國名,大體都是由我們泛稱後來成為蒙古人主幹的遊牧民族組成,包括匈奴、鮮卑、與柔然… 這些國家掌權的鮮卑人多採用漢人的名字,包括我們在金庸武俠小說常見的姓氏如慕蓉、或拓跋等姓氏。
蒙古歷史上第二個統一的大國是突厥
北魏之後中國北方興起的是突厥人(Türks)。 這些突厥人跟土耳其人是同種族,但是主要是指生活在中亞與新疆/蒙古邊界的阿爾泰山附近的突厥人(現代的土耳其人則是從中亞一路西遷到安納托利亞高原的突厥人),所以西方人以Göktürks(Altai Turks)來稱呼這些人。突厥人本來是屬於鮮卑分支的柔然人的打鐵匠奴隸,後來反叛柔然人反而滅了統治者,統一中國北方,建立突厥人汗國(Turkic Khaganate (552–744))。這時期是唐朝有名的女皇武則天,她就曾經派兵與突厥汗國征戰。
突厥國版圖(維基百科下載)
蒙古古都哈拉和林的三面地圖就有一面是突厥汗國地圖
突厥人後來敗於唐朝,中國北方再次分裂。此時同樣在中亞新疆一帶的遊牧民族回紇興起,滅了突厥汗國,建立回紇國Uyghur state (744–840)。 統一的回紇汗國版圖也很大。
回紇,又寫作回鶻,這個遊牧民族在我們讀唐代歷史會讀到。回紇汗國強盛時期就是唐朝的唐玄宗(就是寵幸楊貴妃引起安史之亂的那位皇帝)在位後期,這時唐朝跟遊牧民族交往很盛,也重用遊牧民族,所以跟回紇關係還不錯;唐朝直到晚唐才跟回紇多有征戰。
回紇汗國後來被中亞的吉爾吉斯人滅。 現在在新疆的最大宗少數民族維吾爾人就是回紇人的後代,以此一脈相承,倒是可以推到為何所謂的疆獨自稱是東土耳其斯坦,因為主張疆獨的維吾爾人就是承襲回紇汗國與之前的突厥汗國的地緣關係,自認為與中國是不同國家。
吉爾吉斯人滅了回紇後並沒有打到東方來,此時給位於中國東北方的契丹興起的契機。契丹人是鮮卑的一支,首領耶律阿保機於西元916年統一中國北方,建立契丹國(Khitan state (916–1125)),中國稱他們遼朝,這時契丹統治今天蒙古與外蒙古的大半地區。
契丹版圖範圍(維基百科下載)
契丹後來被中國北方的遊牧民族女真人(就是金人)所滅,同時金人也滅了中國的北宋(就是所謂的【靖康之難】,岳飛就是這個時代的抗金名將)。
之後就是成吉思汗的興起,成吉思汗先滅了轉移到中亞的契丹人建立的西遼、再滅女真人的大金。再來就是成吉思汗的孫子忽必烈滅了南宋,建立大元帝國。
蒙古、金、南宋對峙時(維基百科下載)
成吉思汗建立的帝國國祚約兩百年
成吉思汗的事蹟,他四個兒子的戰功、以及他的孫子忽必烈建立的元朝,因為細節比較多,之後另文再詳說。
成吉思汗建立的蒙古帝國版圖(維基百科下載)
17世紀蒙古引進藏傳佛教
元朝被明朝滅後(西元14世紀),蒙古退回中國北方,改稱為北元。 北元覆滅後蒙古地區又沒有統一的政權,直到15世紀末才再被成吉思汗的後代子孫再度統一蒙古,但只是屬於親族部落間的統一,版圖並不大。
傳統上遊牧民族多信奉薩滿教,蒙古也是以薩滿信仰為主。但是到了回紇時已有一部分人民受佛教、與景教影響。 到了17世紀,蒙古從西藏迎來藏傳佛教覺曩派的活佛說法,之後供佛的王室因為信仰虔誠,厭惡部族征戰,所以蒙古的第一代轉世活佛"第一世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本名Zanabazar)"率部眾臣服於清朝康熙皇帝,接受康熙的冊封,此後蒙古成為清朝的藩屬國!
第一世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Zanabazar,札納巴札爾)是一位偉大的藝術家,現今蒙古的博物館許多佛像藝術都是出自他的創作,或是受到他的影響。他也是傳統蒙古文字的發明者。(蒙古變成蘇聯附庸國後,被迫用俄羅斯字母書寫蒙古文,因此廢棄了傳統蒙古文。) 因為Zanabazar地位很重要,我之後會再另文介紹。蒙古也是自他之後建立起活佛轉世,與名義上的政治領袖的傳承系統。
Zanabazar畫像(維基百科下載)
Zanabazar創作的白度母銅像被視為藏傳佛像藝術最美的白度母造像(網路下載)
西元1911年蒙古脫離清朝獨立,到1924年蒙古由蘇聯扶植的人民革命之前,獨立的蒙古以從17世紀以來轉世的活佛為名義上的國家首領,稱為「博格達汗」(Boɡda haɡan),意思是"寬溫仁聖的統治者"。 我們在蒙古參觀的少數古蹟,包括首都烏蘭巴托內的冬宮與佛寺,都是與博格達汗有關,我之後介紹這些景點時會再詳細解釋。
博格達汗冬宮戶外一景
(蒙古多數與1924年前王室相關的古蹟,以及藏傳佛教的古蹟,都在共產時期,尤其是1936-39年間蒙古共產黨發動的「大清洗運動」(Mongolian’s Great Repression)中被摧毀。至於成吉思汗的相關歷史早已灰飛煙滅,現今參觀蒙古的殘留古蹟,多年久失修,導覽員或導遊也不知詳細歷史典故,令我有歷史斷代之感,不勝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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